CHATPTER 5 最熟悉的陌生人
你輕輕笑著,說很高興認(rèn)識你。
你輕輕吻著,另外的女人。
原來,我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——《樂小愛日記》
1、 傷逝
長滿鱗片的怪物還穿著媽媽的衣裳,那雙眼睛是那么陌生卻又那么熟悉。
星砂覺得無法呼吸,本以為老天爺降下神魚漿媽媽治好了病,之后的日子會越來越幸福。沒想到那只是厄運的開端。
星砂媽媽被突然出現(xiàn)的星砂撞破了她的真面目,僵硬地蹲在那里。
星砂站在媽媽的面前:“不要傷害小愛。”
星砂媽媽的嗓子里似乎有沙礫在摩擦:“傻兒子。樂小愛根本不是常人。她會是我最大的危機(jī)。”
星砂眼中是憐憫是哀求:“媽媽,我們離開這里,去一個沒有人認(rèn)識我們的地方,開始新的生活,好嗎?”
星砂媽媽沉默了良久:“你……你不害怕我?”
星砂伸出手摟住媽媽:“無論您變成什么樣子,都是那個愛我養(yǎng)大我的媽媽。”
星砂媽媽的圣體顫抖了起來。
星砂撫摸著媽媽臉上冰冷堅硬的鱗片:“其實,我……”
星砂媽媽的眼睛瞪大,望著星砂身后,叫出聲來:“不!”
房門口,一只巨大的魚怪正將利爪狠狠地刺向星砂!
星砂媽媽摟住兒子,用背承受住了魚怪的偷襲。
她背上的鱗片被掀落了不少,藍(lán)色的血液打濕了衣裳。
她喉嚨里發(fā)出可怕的嘯聲,與那巨大的魚怪斗在了一起。
一時之間,鱗片和血液四散。
星砂抱著樂小愛,縮在角落,心中擔(dān)心不已。
他拍著樂小愛的臉頰:“小愛,你快醒醒。”
樂小愛只覺得眼皮沉得如同一座山,她努力地想睜開眼睛。
很顯然,受傷的星砂媽媽漸漸不是魚怪的對手。
她怒火中燒地?fù)踉趦鹤用媲埃Wo(hù)著兒子,“你為什么要傷害我的兒子?”
魚怪“呵呵”怪笑了起來,“他不過是你撿來的棄嬰。你覺得他真的會把你這樣的怪物當(dāng)做自己的母親?說不定,他轉(zhuǎn)身就會通知警察來捉拿我們。”
“只要我活著我就不能讓你傷害他。”星砂媽媽的眼中紅光大盛。
魚怪尖利的指甲輕輕地敲著自己的額頭,“我聞到了樂小愛的味道。她的肉一定非常美味。難道你不想吃掉她嗎?”
星砂媽媽有些動搖,“只要你不傷害我的兒子,我就把樂小愛讓給你吃。”
魚怪布滿鱗片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更,“好吧。”
就在星砂媽媽轉(zhuǎn)身看向樂小愛的剎那,魚怪口中的聲波無聲無息地?fù)舫觥?br />
星砂媽媽被聲波狠狠地撞向墻壁,無力地癱坐在地上。
她知道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那聲波擊碎。
魚怪的笑聲有如夜梟的叫聲:“我覺得星砂和樂小愛都?xì)w我是最好的選擇。星砂根本不能留下。你……太感情用事了。劉福榮就是因為不肯吃人才被我用聲波擊傷,就算他從海里逃走也活不下來。”
星砂站了起來,站在了媽媽的前面:“你要傷害我媽媽的話,除非我先死。”
星砂媽媽吃力地拉住星砂的褲腿:“星砂,快跑。媽媽來拖住它。”
樂小愛的食指吃力地動了動。
就在這個時候,魚怪的手指刺破了星砂的心臟,將他挑到半空!血從星砂的傷口涌出!
星砂媽媽悲鳴著,想救回心臟被刺穿的兒子,卻無能為力。
樂小愛被憤怒的情緒籠罩著,她的食指緩緩抬了起來,只是還是無法集中精神力。這么簡單的動作耗費了她全部的精力。
魚怪縮回手指,星砂頹然落地,如同破布娃娃一般。
魚怪將指尖上的血放進(jìn)嘴里品味:“星砂,你的血味道很好……”
它突然瞪大了眼睛,表情詭異之極,它在發(fā)抖!
“……海王的懲罰……原來是……”魚怪臉上身上的鱗片在消失,露初它本來的面目。
它居然是院長李前進(jìn)!
李前進(jìn)的皮膚和肌肉都在詭異地扭曲,他死死地瞪著星砂:“你……”他不應(yīng)該嘗星砂的血,這是海王之仆最大的禁忌。
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。
星砂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李前進(jìn),眸子里居然有淡淡的藍(lán)光。
他覺得心口劇痛中帶著無法形容的奇癢。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還活著。難道他的心臟受到致命的傷害后仍然可以愈合嗎?
李前幾竭力想撲向星砂。不管怎樣,他也要臨死拉個墊背的。
就在這個時候,樂小愛的指尖出現(xiàn)了無形的能量流!
李前進(jìn)的心臟被樂小愛擊穿,詭異的是,居然沒有血液流出來!
樂小愛無力地垂下手指,她驚喜地發(fā)現(xiàn)星砂還能動,正在努力爬起來。
心臟被刺穿的人居然活著!
“除了林音婆婆、李前進(jìn),以及阿姨你……還有其他的魚怪嗎?”樂小愛問星砂媽媽。
奄奄一息的星砂媽媽微步可見地?fù)u了搖頭。
樂小愛松了一口氣,整個人放松下來。她的精神力消耗一空,腦海里有閃電閃爍一般痛得快裂開。
而星砂緩緩站了起來。他摟住身受重傷的媽媽:“媽,你……你……”他感受到媽媽已經(jīng)不行了。
星砂媽媽靠著兒子的胸膛,微微笑著。
她分明看到兒子被李前進(jìn)殺死,沒想到兒子還活著。更神奇的是,李前進(jìn)卻死砸了海王的懲罰中。瀕臨死亡的了悟令星砂媽媽明白了什么。
她無限依戀地看著星砂,似乎想永遠(yuǎn)記住兒子的模樣:“星砂,你要……好好地活下去……你是……被海王祝福的……孩子呢……”
她萬分不舍地望著兒子,眼底的光暗淡了下去。
星砂眼睜睜地看著媽媽變成了一條氣息全無的巨大的海王魚。
他輕輕地叫了一聲:“媽……你……你別死……”
星砂溫柔地?fù)е癁楹M豸~的媽媽的尸體:“求求你,不要丟下我一個人。”
黃昏的光溫柔地覆蓋著大地。
消逝的終將消逝。
心上的傷永遠(yuǎn)無法愈合。
藥效過去的樂小愛一直靜靜地陪著星砂。星砂抱著媽媽的尸體一言不發(fā),如同沉默的海底雕像。
樂小愛的聲音輕輕響起:“星砂,三個月以前,我的爸爸和媽媽都死了。”
星砂緩緩抬頭,望著樂小愛。
樂小愛哀傷地笑著:“我在沒有爸爸媽媽的世界里活著,無比空虛。但是,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活得開心一點,他們也會放心很多。”
星砂摟緊媽媽:“樂小愛,我不想警察帶走媽媽的尸體,你可不可以幫我把她葬了?”
樂小愛點頭:“好。星砂,其實我來晨曦養(yǎng)老院就是為了調(diào)查海王之仆殺人的事情。我對你撒了謊。”
星砂抱起媽媽的尸體:“我不怪你。我想把媽媽的骨灰撒進(jìn)海里,她一定想和爸爸在一起。”
樂小愛望著黃昏的天空,輕聲而堅定地說:“一定會的。”她打算陪星砂海葬他的媽媽,在這之前,她不會聯(lián)系靈異警察分部。
星砂媽媽的心早就死在了得之丈夫遇難的那一天。之后的日子,她都是為星砂而活。
【哀慟之城②】5期 (2)
2、 愛是一種毒
次日清晨。
晨曦養(yǎng)老院。
靈異警察分部派來了一小隊的靈異經(jīng)擦善后。
同時夏拂曉在草叢里找到了樂小愛的耳釘。
樂小愛拿著失而復(fù)得的耳釘,思緒萬千。
昨夜,她陪著星砂劃船到海上,將星砂媽媽的尸體放在小木筏上火葬,然后讓著火的木筏帶著星砂媽媽去了海的深處。
那一夜,星砂告訴了樂小愛,他吃了海王魚之后發(fā)生的異變:那些在海中漫游的夢境,脖子后的魚鱗,奇異的自我修復(fù)能力。
樂小愛只是握著星砂的手說:“你不是怪物。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和你一樣的人,我也是其中之一。只是我運氣不好,能力暫時消失。如果你愿意,我將你推薦給我們的頭兒。”
星砂沉默良久,同意了樂小愛的提議。
塵埃落定后,失去的人再也無法回來。
沉默著的星砂一直站在樂小愛的身旁。他憂郁的眼神令靈異警察們母性大發(fā)。
夏拂曉還巴巴的買了飲料遞給沉默的嘯帥哥。
美艷冰冷的上官霓趕到了現(xiàn)場,三寸高跟鞋在沙灘上也如履平地。她環(huán)顧四周,心中暗暗感嘆。離開怕水是十年來,泊水市變化很大。以前,這里只是荒蕪的海灘。
聽完樂小愛的案情匯報,上官霓得知樂小愛擅自火化了星砂媽媽的尸體,把骨灰撒進(jìn)了海里,只是冷冷地瞪了樂小愛一眼。
“沒想到你誤打誤撞居然把三個海王之仆都找了出來。”上官霓賞罰分明,“你擅自將海王質(zhì)樸的尸體火化,功過相抵,獎金就沒了。只是為什么林音婆婆和李前進(jìn)會死于海王的懲罰,這還是一個謎。回去,你請春日約作一份詳細(xì)的驗尸報告。”
樂小愛微微一笑:“好。”
上官霓望向星砂:“聽說你擁有特別的自我修復(fù)能力?”
星砂沒有說話,只是輕輕點了點頭。
上官霓若有所思:“你愿意到我們公司實習(xí)嗎?薪水高福利好。”
樂小愛知道星砂本來考上了海城大學(xué),卻因為沒錢休學(xué)。
她拉了拉星砂的衣袖:“來吧來吧,時間也很自由。以后你就跟著我混,我可是海城大學(xué)的學(xué)生哦。”
星砂看著樂小愛清亮美麗的眸子,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。
上官霓吩咐蔡頭:“記得讓他來公司體檢和學(xué)習(xí)。另外,安排樂小愛和星砂在同一個班級。”
樂小愛驚訝地問:“為什么?”
上官霓遞給樂小愛一只優(yōu)盤:“海城大學(xué)最近出了一些事。詳細(xì)資料在里面。你領(lǐng)薪水自然要工作。我覺得泊水市的靈異警察們過得太閑散了。”
樂小愛茫然地接過優(yōu)盤。她悠閑的釣魚睡懶覺的日子一去不復(fù)返了嗎?
天際有一架直升飛機(jī)飛來。
上官霓的眼角眉梢突然多了喜意。
樂小愛心中感嘆,冰山融化,美人魚唱歌。不知道令上官霓有如此神色的人是何方神圣?
直升飛機(jī)停穩(wěn)。
艙門打開。
一道身影躍下。身后事碧海藍(lán)天。
他裹著黑色風(fēng)衣,襯衫雪白,黑發(fā)在直升機(jī)的氣流里輕輕擺動,他微微笑著,世界就此虛化。
他的眸子望著這邊,唇角微翹。這一眼的風(fēng)情令現(xiàn)場所有的女人都仿佛中了魔法,通通石化。
他越走越近,樂小愛的心臟越跳越急。
一個名字含在口里,卻無法說出。
那男子摟住了樂小愛身側(cè)的上官霓,親昵地笑著問上官霓:“想我了嗎?”
想我了嗎?樂小愛聽著那男子對上官霓說。
她呆呆地看著上官霓露初難得的嬌媚笑容,沒有辦法說話,沒有辦法移動。
“碧柳……”樂小愛輕聲說。你沒有看到我嗎?
上官霓回過頭:“各位同人,這位是我們的新同事,也是我的特別助理輕云。”
輕云微微一笑,顛倒眾生:“大家好。我將協(xié)助上官霓調(diào)查海眼時間。”
他的視線從眾人的臉上滑過,明亮的眸子似乎有某種魔力。
樂小愛的視線和他的視線交錯。
“碧柳……”樂小愛輕聲說。
沒有回應(yīng)。輕云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。
徹骨的寒冷將樂小愛裹住。
她定定地看著輕云的左耳,那里戴著一只鉆石耳釘,耀眼奪目。
只是相似的人嗎?
可是,為什么會覺得那么悲傷呢?
樂小愛垂下眼簾,整個身體都在顫抖。
上官霓和輕云坐著直升飛機(jī)離開。
明白了新來的極品帥哥是上官霓的所有物,在場的女警察都有些意興闌珊。
星砂擦覺到了樂小愛的異樣。
他問:“你覺得冷嗎?”
樂小愛點頭:“好冷。”
帶著星砂體溫的外套搭在了樂小愛肩上。
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,一直在發(fā)抖。
她可憐兮兮地抬起頭,眼中有依稀淚光:“原來冷也會令人想流淚。”
靈異警察分部的解剖室里,春日約正在細(xì)心解剖李前進(jìn)的尸體。
他聽到了敲門聲,還有樂小愛流浪小貓一般可憐的聲音:“我可以進(jìn)來嗎?”
春日約將李前進(jìn)的尸體用白布蓋好,取下手上的手套,打開了門。
樂小愛游魂一樣走進(jìn)解剖室:“春日約,我們有一個新同事叫輕云,你看到了嗎?”
春日約搖頭:“我今天早晨在做藥劑實驗,沒看到。送尸體過來的夏拂曉說,他是一個絕無僅有的美男子,還是上官霓的男朋友。”
樂小愛的眸子里是瀲滟水光:“我現(xiàn)在是不是在做夢?我夢到輕云是碧柳?墒牵次业难凵窬拖窨匆粋陌生人。”
春日約皺眉:“我的夢幻空花呢?”
樂小愛在口袋里摸了半天,摸出水晶瓶子:“沒用上,還好沒打碎。”
春日約檢查封口:“你沒用夢幻空花,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幻覺?”
樂小愛飄忽地笑著:“輕云就是昨天我看到過的那個人。我想了好久,我的心告訴我,他就是碧柳。”
春日約的神色變得凝重,他問:“輕云現(xiàn)在在哪里?”
樂小愛垂下眼簾:“他正在收拾靠著上官霓辦公室的那間屋子。”
春日約拉開門走了出去。
他穿過走廊,腳步匆匆。
他推開了虛掩著的門,看到一個依稀熟悉的背影。
輕云聽到門響,回過頭來,發(fā)現(xiàn)門口站著一個俊美冷淡的男子,他的眼神是那么熱烈。
“你好,你是?”輕云禮貌地微笑。
春日約的眼中是深深的疑惑和不解:“你……你不認(rèn)識我?”
輕云瀟灑一笑:“至少我的記憶里沒有你。如果我們見過,我一定對你印象深刻。”
“剛剛聽到小愛說你不認(rèn)識她,我還覺得她一定是認(rèn)錯認(rèn)了。”春日約清俊的臉上是凝重的表情,他一字一頓地說,“天下間不會有這么相似的人。碧柳,你失蹤了三個多月,為什么回來以后變成了輕云?”
輕云如水墨畫一般飄逸的眉輕皺:“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。你是不是認(rèn)錯人了?”
3、 碧柳的后裔
上官霓的辦公室。
春日約和輕云坐在沙發(fā)上神色詭異。
上官霓目光銳利地看著春日約:“春日約,輕云的身份非常明確。他是數(shù)百年前移民到澳洲的華人的后代,現(xiàn)年二十五歲。七年前,他成為了獵鬼者,前不久才被我作為客卿邀請。超腦力還有他歷年的影像資料以及靈紋資料。”
春日約望向輕云:“可不可以給我一滴你的血?”
輕云極有魅力地苦笑:“沒問題。只是,難道這世間真的有人長得和我一模一樣?”
春日約深深地注視著輕云:“碧柳的影像和資料的保密級別是S級。我們都無權(quán)查閱。只是,我和碧柳共事過,你和他的確一模一樣。連感覺都一樣。”
輕云的食指上有血珠滲出,然后漂浮著飛到春日約的右手掌心上空。
血珠顫悠悠地旋轉(zhuǎn)著。春日約閉上雙眼。
淡淡的妖氣和人類的氣息……
輕云是人類和妖怪的后代?
輕云的基因結(jié)構(gòu)在春日約的意識之海展開,春日約看到了和碧柳相似,卻有所區(qū)別的基因結(jié)構(gòu)。
春日約緩緩睜開眼睛,血珠在他的掌心里汽化:“你……你居然是碧柳的子孫……”很久以前,碧柳對他講過一個故事,講的是一個古代的女人愛上了一只柳樹精,然后她日漸衰老,柳樹精確永遠(yuǎn)年輕。她帶著他們的孩子遠(yuǎn)走他鄉(xiāng)。而他再也不敢輕嘗愛的滋味。
輕云錯愕地問:“你說什么?你剛才說我是碧柳,現(xiàn)在說我是他的子孫?”
春日約心底不知怎么,覺得疲倦:“碧柳是修行千年的柳樹精。從基因上看,你應(yīng)該是他的后裔。對不起,我弄錯了。”
他站起來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上官霓握住輕云的手:“別介意。春日約是我看不透的人,他的實力相當(dāng)強(qiáng)大。”
輕云的眸子里是旖旎之色:“你要怎么安撫我呢?”
上官霓在輕云唇上輕輕一吻:“輕云,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地迷戀你。”
輕云笑笑:“你的手下有很多古怪的人。我要回辦公室整理一下,才搬來,什么東西都是亂的。”腦海里居然浮現(xiàn)出上午在海邊看到的那個女孩子。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,眼巴巴地看著他,令他心生逃避。
門外不遠(yuǎn)處,樂小愛對著飲水機(jī)發(fā)呆。
她看到春日約出來,眼巴巴地看著春日約。
春日約對她輕輕搖了搖頭。
樂小愛垂下頭,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。
她摸了摸右耳的耳釘,勉強(qiáng)笑了笑:“我去看看星砂體檢完了沒。”
她的視線落在春日約的身后。
輕云正好走出來。
樂小愛愣愣看著輕云,嘴唇動了動,卻什么也沒說。
她垂下頭,慢慢轉(zhuǎn)身離開。
春日約說,輕云不是碧柳?墒,可是……
海城大學(xué)外的咖啡館。
樂小愛和星砂各懷心事。
樂小愛的手指默默地轉(zhuǎn)動著耳朵上的碧綠耳釘。
星砂的腦海里全是這次體檢帶來的沖擊。他的脖子后面躲長了一枚奇怪的鱗片,這似乎是他機(jī)體能夠快速修復(fù)的能量中心。依靠這鱗片,他再水中的生存時間居然是匪夷所思的三十分鐘。新世界的畫卷在他的眼前展開。只可惜,媽媽見不到這一切。
樂小愛和星砂完全不知道,許多海城大學(xué)的學(xué)生都在偷偷打量他們。
“好出色的一對情侶哦。”
“我喜歡那個有著憂郁氣質(zhì)的男生。”
“那個女生一定很高挑,她的腿好長,發(fā)呆的樣子也很可愛。”
“我以前沒見過他們呢。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我們學(xué)校的。”
樂小愛暗自決定不要再為輕云和碧柳一模一樣這件事情煩惱。
耳釘沒有碎裂,說明碧柳還活著。他一定會在某一天出現(xiàn)在她的眼前。
她自己也要好好努力,找到恢復(fù)靈力的辦法。只要她能夠恢復(fù)預(yù)言者的能力,就一定能找到碧柳。
振作精神的樂小愛對著侍者揮手:“麻煩來兩份草莓冰激凌,兩份起司蛋糕。”
她拍拍星砂的肩膀:“蔡頭說你體檢的數(shù)據(jù)相當(dāng)優(yōu)秀。”
星砂惆悵:“那是媽媽在保佑我。”
樂小愛打開手提電腦,將優(yōu)盤插好,仔細(xì)看完了她和星砂在海城大學(xué)的任務(wù):“星砂,我和你都要想辦法混進(jìn)學(xué)校的游泳隊。前不久,海城大學(xué)的游泳館有幾次奇怪的黑暗能量波動。似乎有學(xué)生受傷,但是學(xué)校將這些事情壓了下來。”海城大學(xué)的游泳隊在全國都赫赫有名,拿獎無數(shù),風(fēng)頭超勁。要進(jìn)校游泳隊,沒有足夠的實力,根本就是妄想。
星砂在午后的陽光里微笑:“游泳的話,應(yīng)該沒問題。”
樂小愛有些煩惱:“我混進(jìn)清潔工隊伍,負(fù)責(zé)打掃游泳池好了。”
星砂忍不住笑了笑:“我教你。”從小他就喜歡泡在水里,靜謐的水下世界總能安撫他的心靈。
樂小愛有些汗顏:“我游得比一般人快,但是離職業(yè)選手還是有很大的距離。要是我的靈力沒有絕大部分都不見就好了。靈力在的話,我還可以作弊。”
星砂問:“靈力是什么樣的一種感覺?”
樂小愛接過雙份的冰激凌和蛋糕。
她感激地沖男侍者笑了笑。耀眼的微笑令男侍者的心臟不爭氣地跳快樂幾拍。
樂小愛認(rèn)真地想了想:“每個人都擁有靈力,只是或多或少。靈力的性質(zhì)也和體質(zhì)有關(guān)系。比如我的靈力就沒有殺傷力,而是一種對時間物質(zhì)的追蹤能力。”
樂小愛吞了一大勺冰激凌,滿足地瞇眼:“我也很好奇你的靈力是什么樣的呢。像星砂這么溫柔的人,一定擁有很溫柔的靈力。”
星砂自然地將紙巾遞給樂小愛:“那么,我怎么找到我的靈力?”
樂小愛握住星砂的手:“你閉上眼睛。”
星砂的手指有些顫抖。樂小愛的手柔若無骨。
樂小愛柔聲說:“別緊張,F(xiàn)在你用你所有的精神力來感覺我掌心的靈力。”
星砂穩(wěn)定住心神,發(fā)現(xiàn)樂小愛的掌心異常溫暖。
那不是體溫帶來的溫暖,有著無法形容的升生機(jī)。
星砂的睫毛顫動,他看到了一團(tuán)綠色的光。
樂小愛往星砂的身體里試探著輸入一絲靈力。
她輕聲安慰星砂,“別害怕,讓我感覺一下你靈力的性質(zhì)。”
游絲一般的靈力在樂小愛的操控下潛入星砂的身體,在他的血脈中游走。
突然,那絲靈力似乎觸發(fā)了星砂的防御機(jī)制。
樂小愛的那絲靈力被瞬間吞噬!
她詫異地望向星砂。星砂正好睜開了眼睛。星砂的眸子里居然有這氤氳的藍(lán)色海氣。此刻的星砂帶著不屬于這個塵世的魅力,足以撼動任何人的心神。
樂小愛松開星砂的手:“星砂,你沒事長這么帥干嗎?”
星砂驚喜地笑了:“我感覺到了自己的靈力。樂小愛,你是一個很好的老師。”
樂小愛受到這樣的稱譽,覺得心虛:“我也只是試試。你還是去參加靈異警察培訓(xùn)課程比較好。我有一個混進(jìn)校游泳隊的計劃。”
星砂溫柔地注視著樂小愛:“我會努力的。因為我想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,保護(hù)你。”
樂小愛呆了呆,心中因為思念某個人變得苦澀。
在以前,每一次遇到危險,碧柳都會保護(hù)她……
她一度錯覺,那個自戀的妖精男人會永遠(yuǎn)站在她的身旁,帶著溫柔妖異令人怦然心動的笑意。
這個世界里總是聚散離合,沒有誰能夠永遠(yuǎn)等在那里。當(dāng)你失去時,才會發(fā)現(xiàn),你對他的感情已經(jīng)深入骨髓,卻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!